担心有一天什么也不记得了,也期待有一天什么也不记得了。
已经过了大概十四个月,还是反反复复。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打搅,就像我常常对小孩子感到不耐烦又为这种不耐烦自责。
如果没记错的话,她说最喜欢吃番茄牛腩汤。我现在很会做饭了,但是这个我从来没敢做过。我学会了用刀剔骨头,剥开筋膜什么的,有时候我突然想去做个医生。
有一年她送我一副小提琴弦,是我想要拉一把放了十年左右的琴。结果弦换上了,琴颈断了。
最近亲戚家的孩子要来北京,问我做故宫导览。还好我要去打工,没法奉陪了。我只推荐了他们一个纪录片,一百集的小短片集合。应该是四五年前的暑假,我好开心地看完了这些片子;背了一些,就为在她面前卖弄。印象里我甚至卖弄得很成功。
在天坛,有一条宽直的石铺的道,许多柏树松树在周围,许多灰喜鹊在树上,只觉阴森得很。那时我已经失去了信心,一路地哭,现在想想真没用。她给我指了两棵树,大概是说它们的树枝碰不到,根系却是在一起。我于是对这些树印象很深,只是总觉得它们的树枝长着长着就要被锯掉一些,从此成了噩梦。
有一天下雨,她严肃地质问我为什么要隐瞒,为什么很多事要放那么久才说。我后悔,我也害怕。但她好像一下又原谅了,或者就是早就原谅了,诚心希望我改才是;她给我披了她的外套,然后打着伞我们一块走了。但是我还是不习惯把什么都说清楚。
根据她的说法,新疆禾木晚上可以看到很多星星,但是要多穿几件。我到现在也没机会去新疆;我希望能一个人去。
我在天文馆外面蹲着看麻雀,她给我和麻雀拍了一张照片,说很可爱。我现在也喜欢看鸟,蹲下或是抬头或是慢慢地蹭过去。它们是很灵的动物;有时候我会想,那些鸽子看上我不只是因为我手里有面包。
我弄丢了那个蓝白色的手绳,太愚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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